买完酒,回到家,我爸那半碗饭还是没有吃完,支着个遥控器不知道在想什么。电视里还是乌拉乌拉的,只是电视剧早就播完了,换成了又臭又长的邮票广告。
气氛一时之间很怪,我舀了碗饭后就蹲在炕边一声不吭的扒着。而我爸吃完他那碗饭后就开始绕着饭桌兜兜转转,掏出根烟来要点不点的。
我陷入了沉思。
虽然说我二姑对我算是不错吧,但长辈给小辈钱那毕竟是个关心,腆着个脸去要就实在有点……再说了,二姑这几天又不在,我和姑父关系不咋地(就是那种见了面打个招呼就再也找不出下文来的关系),我登门的话,人家心里会怎么想?人家会不会想我登门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甚至人家说不定还会想我成年后没准儿还会腆着个脸上人家家蹭钱蹭饭呢。
越想越烦躁,可那些念头就实在像翔边上的苍蝇一样,挥之不去。许是看出了我的困窘,我爸突然回头朝我张张嘴,然而半响确实没憋出一个字来。
得……看来这趟借钱,非去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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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姑家挺大,上下两层,古色古香的中式木楼,一楼是买卖门面,二楼是住的地方。因靠着忻县的古迹“边靖塔”的缘故,买卖挺兴隆的,可谓人来人往。
不过我二姑这买卖……说出来可不大光彩。她家是干放账(山西土话,意指放高利贷)的,门面也是个棋牌馆。门面不大,就放了七八张麻将桌,屋后还零零落落的散着几台老虎机。
我到的时候,正是傍晚。大日头落了,天气凉爽。一群吃了晚饭的闲人聚在棋牌馆门口,好不热闹。台阶上还有几个老头摆了牌子下象棋,因是老邻居,二姑夫也没赶他们走。,,
我侧着身子,把背贴在边靖塔边上的围墙上,小心翼翼的猫出半个脑袋——这样既可以看清二姑家门前的情况,又不会让来来往往招呼客人的表哥发现。
我该怎么说才好?三百块的话估计直接找我表哥要也行,这样就不用去找姑父……不行,表哥一直都在一楼,人那么多,借钱多难看。再说万一姑父也在一楼呢?说来姑父要是也在一楼,那我借钱岂不是也要被他和整个一楼的人看见?
我边胡思乱想边用指甲抠着边靖塔围墙上的青石砖。几百年的青砖了,脆的很,没一会儿功夫我就在围墙上抠出半个拳头大小的洞来。
干脆就这样等到晚上吧,那会儿一楼的人也差不多全走了。
打定了主意,我开始等。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的,就在我把两条腿都站麻了的时候,棋牌馆那块儿也总算是没什么人了(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三步并作两步,我飞一样的走到我二姑门前(不走快点我是真没法走过去)。在前面收拾瓜子盘、茶水杯等杂物的表哥很快看见了我,笑着招呼我走了进去。
进屋的我飞速瞄了一眼屋子——感谢上帝,我二姑夫不在,直接向我表哥开口的话……
“燕儿(我表嫂的名字),豆豆来了,多弄个碗!”
我表哥这声喊击碎了我所有的幻想。这下二楼的姑父和表嫂可就全知道我来了。
我郁闷的被表哥拉到老虎机前的座位上,被他缠着问东问西。我表哥一米八多的大个儿,中式锥子脸,五官好似刀劈斧凿出来般硬朗,从侧面看的话,很像演李元芳的张子健。不过长得这么大男人的他却是个碎嘴,估计是跟来打麻将的中年妇女们厮混久了的缘故。
“豆儿啊,你的脸看着咋这么白呢?这段儿时间学习累着了?”
“啊……可能吧,这段时间上高二的课(上过高中的人都知道高中的课是超前上的),学校里也说马上要单休。”
为啥这段时间老是有人说我脸白呢?这段时间除了那个是不是爆发的疼痛,我身体也没出别的毛病啊。
“要不要玩会儿这个,新到的机子。”许是看出了我谈兴不高,我表哥把我带到了屋后,那儿摆着一台六人的那种大捕鱼机(玩捕鱼达人游戏那个)。
可机子虽好,我现在每心情啊。
拒绝了玩捕鱼,我又强撑着和表哥硬聊了点学校的事,包括什么那个哪个菜又涨价了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亏得我表哥的聊天技能max,这场尬聊居然也能让他听得津津有味。
不多时,二楼饭做好了,表嫂下来叫我和表哥上去。我一步一步登上二楼,只觉得没迈一步都好似身体被掏空。撩开二楼餐厅门帘,姑父那张没啥表情的国字脸更是让我心脏狂跳。
落了座,我一手紧抓着椅子扶手。菜色不多但是分量很足,都是搪瓷盆子装着的烩菜,主食也是我最爱的焖面。
可心中忐忑的我,又怎么会有半点胃口?
不过……最终事态的发展,却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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